【人物春秋】左思三都賦翻轉生命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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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／李愉

西晉文學家左思，字太沖，臨淄人。其父左雍專志儒學，博學多聞，才華洋溢，官至殿中侍御史。然而年幼時的左思，不僅其貌不揚，說起話來結結巴巴且反應遲鈍。左雍曾對好友慨嘆：「這孩子資質魯鈍，遠不及幼時的我。」左思無意中聽見父親的話，深自惕勵，發憤勤學。總算皇天不負苦心人，左思終於在文學領域大放異采，令人刮目相看。

左思最有名的代表作為〈三都賦〉，當初下筆為文之前，有鑑於前人作賦「侈言無驗，雖麗非經」，辭藻極盡誇飾華麗，所述內容卻不符於事實，甚至毫無憑據，因此訂定了嚴謹的原則：「其山川城邑則稽之地圖，其鳥獸草木則驗之方志。風謠歌舞，各附其俗；魁梧長者，莫非其舊。何則？發言為詩者，詠其所志也；美物者貴依其本，贊事者宜本其實；匪本匪實，覧者奚信？」（〈三都賦．總序〉）

為了使〈三都賦〉所描述的人、事、物詳實無誤，左思除了廣泛搜羅資料，還藉由胞妹左芬被遴選入宮之時，遷居京師洛陽，親自向熟知吳、蜀兩國風土人情的有識之士請益，更想方設法擔任「祕書郎」一職，以便閱覽完備的國家圖書文檔。

撰寫〈三都賦〉期間，左思自忖文思緩慢，為了記錄靈光乍現的佳句，家中處處置放紙筆，以便隨時筆記。〈三都賦〉全長一萬多字，左思卻耗費了十年歲月完成，文辭精雕細琢可見一斑。再加上結構宏偉，所述廣博奇麗，無怪乎一問世，立即轟動洛陽城。只見繁華的城內，達官貴冑、文人學士以及富家公子、千金等，無不爭先恐後前往紙鋪搶購紙張，以便抄錄〈三都賦〉，一睹為快，京城內紙價也因之飛漲，「洛陽紙貴」的典故即是由此而來。

左思不以天資不足而自棄，反而懂得以勤補拙，同時不流於窠臼，以獨到的見解，完成震鑠古今的〈三都賦〉。另外左思的〈詠史詩〉亦自成一格，被譽為「左思風力」。劉勰在《文心雕龍．才略篇》裡讚賞有加：「左思奇才，業深覃思，盡銳於〈三都〉，拔萃於〈詠史〉，無遺力矣。」

左思譽滿文壇，文學成就在歷史上占有一席之地，可說是「一分天才，九十九分努力」的最佳寫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