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如是觀史】 明世宗的貓兒房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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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／余遠炫

明朝從太祖朱元璋定都南京以來，就引進貓咪進入宮廷，朱元璋希望他的皇子皇女，可以從動物的行為中，學習到傳宗接代是怎麼一回事，從貓的行為中窺知一二。但他的皇子皇女，從來就沒體會出老爹的用心良苦，反而發展出另一種貓奴鏟屎官對貓的特殊情感。明朝的宮廷貓咪愈來愈多，還有過貓叫聲太淒厲，把年幼的皇子嚇死的紀錄。

明朝皇帝中以宣宗擅長畫貓，他的畫作還曾由大學士楊士奇提詞。皇帝中又以世宗嘉靖皇帝最為痴心，雖然他追求道家仙丹虐待宮女，但他卻非常愛貓，為貓特別設立了「貓兒房」。嘉靖皇帝的怪癖很多，喜歡煉丹製藥，卻造成宮女的傷害，導致宮女不惜涉險要勒死皇帝。明世宗還是那個時代最大咖的貓奴，用現代話語形容，他不是鏟屎官，他是貓奴中的鏟屎皇帝。

明朝的「宮貓」過著很幸福的日子，根據明朝人的記載，單單只是宮門外十二隻貓的伙食待遇，一年也要消耗掉一千九百斤的豬肉與三百六十五顆肝臟，更別說內廷裡養的貓那就更豪奢了。宮貓的待遇跟著寵牠的主人走。太監劉若愚曾記載，宮廷裡的貓跟人一樣也有分等級，公的叫「某小廝」，母的叫「某丫頭」，有職稱的叫「某管事」，被閹掉的公貓則叫「某老爺」，並因為閹割後性情溫和，特別受到寵愛。而能受到妃嬪皇帝喜愛的寵貓，地位又更不一樣。

劉若愚說，貓兒房有近侍三、四人，負責海選貓隻並送到皇宮。其中有一隻毛色略青且眉毛雪白的貓咪，名叫「霜眉」，受到嘉靖皇帝寵愛，時常陪伴皇帝「侍寢」。但貓雖然號稱有「九命」，實際上壽命不長，只有十多歲。嘉靖皇帝修練道術不愛與人接近，卻愛跟「霜眉」玩耍。「霜眉」往生後，嘉靖皇帝非常傷心，為牠打造一副金棺材，葬在紫禁城後面的萬歲山。

不只如此，嘉靖皇帝要大臣為他的愛貓寫「青詞」，也就是在青色的紙上寫著哀悼詞句，並火化祝禱。禮部侍郎袁煒因詞中有句「化獅為龍」精準拍到馬屁而官運亨通，被戲稱為「青詞宰相」。活在宮廷裡的貓竟然比人還好，讓讀史的人看了好感慨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