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文史評析】諸葛亮的二表與范仲淹的雙記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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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／黃棟洲

諸葛亮是蜀漢丞相，范仲淹是北宋中興名臣，兩人都清正廉潔，學養深厚，也是偉大的政治家、軍事家，為歷代文人的典範。雖然學問好，但寫文章並不是他們的專長，只是偶爾為之，即使如此，他們卻各自留下兩篇傳誦千古的文章，而且各有一篇是當今中學生必讀的古文，即諸葛亮的〈前出師表〉、〈後出師表〉及范仲淹的〈岳陽樓記〉、〈嚴先生祠堂記〉。

即使沒有讀過全文，許多人也知道〈出師表〉的名句「鞠躬盡瘁，死而後已」及〈岳陽樓記〉的名言「先天下之憂而憂，後天下之樂而樂」。

〈前出師表〉、〈後出師表〉都是諸葛亮率軍北伐之前給後主劉禪的上書，文章誠懇委婉，十分感人。尤其〈後出師表〉以「鞠躬盡瘁，死而後已」結尾，儼然有最終一戰的氣概，老成謀國之心，躍然紙上。武侯祠對聯「一對足千秋，二表酬三顧」，道盡諸葛亮一生的功蹟與忠誠。

范仲淹寫〈岳陽樓記〉之時正遭逢貶抑，仍然「處江湖之遠則憂其君」。文章托言四時景物的描述而寓意深遠，既有文釆又含哲理，不愧為傳世名篇。尤其最後那句「先天下之憂而憂，後天下之樂而樂」更是傳誦千古。

〈嚴先生祠堂記〉一文中的嚴子陵是漢光武帝劉秀的同學，劉秀稱其賢，即位以後多次請他做官，他都不就，寧願隱居於富春山中。范仲淹在〈嚴先生祠堂記〉中稱讚他「使貪夫廉，懦夫立，是大有功於名教」，而該記中傳誦千古的名言就是「雲山蒼蒼，江水泱泱，先生之風，山高水長」。

諸葛亮於赤璧之戰聯合東吳大破曹軍，並取益州，定天下三分之勢，而范仲淹「胸中有數萬甲兵」，並且推動北宋慶歷新政，可以說兩人都極有軍事及政治才能。歷史上能打勝戰的軍人不少，但是集軍事、政治及文學才能於一身，而且人格高尚者真是寥寥無幾。諸葛亮及范仲淹更是這些少數人中的佼佼者。

古人認為文章可以顯示一個人的品格，近代國學大師王國維說「無高尚偉大之人格，而有高尚偉大之文章，殆未有之也」。今日多數人已不知道諸葛亮及范仲淹曾經建立的功業，但是人人都記得「鞠躬盡瘁，死而後已」及「先天下之憂而憂，後天下之樂而樂」兩句名言，真是「匹夫而為百世師，一言而為天下法」，諸葛亮及范仲淹留下的這兩句話深深影響後人，足可永垂不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