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文化新解】 想念《紅樓夢》的胭脂虎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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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／楊奕成

全世界受到新冠病毒疫情的侵襲，已逾一年多，這次的疫情改變了好多人生活的計畫。原以為疫情已稍稍趨緩，雨過天青的日子不遠了，孰料，近來卻有持續升溫的態勢。那看不見的病毒啊！再次騷亂了好多人的生活腳步，各行各業也徒呼奈何！這時，我忽然想起了她——王熙鳳。

清代有位紅學家，名喚二知道人，他在《紅樓夢說夢》裡，把王熙鳳比喻為「胭脂虎」。

胭脂，指的是她恍若美麗的神妃仙子，且看《紅樓夢》第三回寫她的外貌是「一雙丹鳳三角眼，兩彎柳葉吊梢眉，身量苗條，體格風騷，粉面含春威不露，丹脣未啟笑先聞」；而虎，指的是她威猛、霸氣的個性，第八十四回寫賈環不慎把巧姐的藥打翻了，遭王熙鳳狠狠的唾罵，事後，趙姨娘便指責賈環的行為根本就是「虎頭上捉虱子」──找死！

二知道人的比喻，挺有意思，給了作家鄭宗弦在創作《少年廚俠3：消失的魔石》時，絕妙的靈感。在他的神來之筆下，那美麗又毒辣的汪喜紅，其實是「虎魔」的化身！她行事凶殘，不擇手段，為了逃避湯之鮮與王小余的緝捕，她穿越到曹雪芹嘔心瀝血的《紅樓夢》裡，不但鬧得大觀園人仰馬翻，還差點兒毀了這部曠世巨作。

昨夜雨疏風驟，我心血來潮便重讀《少年廚俠3：消失的魔石》。掩卷之後，不免懷想：在這疫情嚴峻的時刻，虎魔啊虎魔，妳身手如此矯健，可謂難得的威猛之才，如果妳沒有被幕後的主上嚴密操控，而能向嘉義縣新港奉天宮的虎爺將軍看齊，該有多好啊！

據地方人士說，清末道光年間，嘉義縣發生了嚴重的雞瘟，以致生靈塗炭，叫苦連天。幸有奉天宮的虎爺將軍大顯神威，收伏雞角精，消滅雞瘟。信徒為了感念祂，將祂供奉在神桌上，成了全台灣唯一坐鎮神桌上的虎爺將軍。

但話說回來，鄭宗弦筆下的虎魔，畢竟是虛構的；我心中唯有點燃心香一瓣，殷切的默禱虎爺將軍再顯神威，讓全世界的瘟疫速速退散。

然後捧讀《紅樓夢》，至寧國府的奴僕面對主子賈珍「前恭後倨」時，因思這等奴僕像極了現在來勢洶洶的瘟疫，實在需要有人整治一番才好。

沒有早一步，也沒有晚一步，王熙鳳便風風火火的趕來了。她理事的思路清晰，對症下藥，雷厲風行，一新寧國府人事懶散的氣象，使奴僕們不敢造次，卻也怨聲載道；但我不恨她，也不罵她，我只是非常想念人稱「胭脂虎」的她，尤其，當疫情有持續升溫的態勢時，在虎爺將軍似乎未大顯神威前，我真的好想念王熙鳳！

即使現實生活中，不能有其人，但純粹想念，不亦快哉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