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春秋雜論】 武王伐紂的啟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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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／王兆貴

武王伐紂這一歷史事件，雖然在《封神演義》中有誇張成分，但在一九七六年出土的西周青銅器「利簋」上有銘文記載，當屬信史。到了劉向筆下，此事件的相關細節頗有趣味。大意是說，周武王討伐商紂王，穿越隧道後就破壞兩壁，渡河後就鑿沉船隻，越過山谷後就拆除橋梁，走過山地後就燒光了野菜，向民眾表示此行必勝的意志。

到了一處名為「有戎」的谷地時，大風突然吹折了旌旗，散宜生進諫說，這是妖孽作怪吧？武王說，不是，這是天降神兵，助我一臂之力。風剛停又下起了暴雨，水漫平地，讓軍隊行動艱難。散宜生又進諫說，這是妖孽作怪吧？武王說，不是，這是上天灑水來為我們洗滌兵器。占卜時燒龜甲的火滅了，散宜生又進諫說，這是妖孽作怪吧？武王說，這是提醒我們，當下不宜祝禱神靈，而適合激勵士氣，所以火就滅了。武王順遂天地，逆犯三種異兆，繼而在牧野一戰，一舉打敗了紂王。

由此可見，周武王對伐紂是充滿信心的，不僅有破釜沉舟之決心，而且有不信邪祟的氣慨。儘管他只是順口說說，卻對開創周代八百年的基業，起了強大的精神激勵作用。所謂「有志者事竟成」，周武王勇往直前的伐紂之舉，為這句話做了精采的演示。

散宜生為西周開國功臣，曾與姜尚、太顛等共同救出西伯姬昌。

讓人不解的是，散宜生三番兩次借天象和占卜，向武王姬發出預警，究竟是試探武王伐紂的決心，還是激發武王伐紂的鬥志呢？附劉向的《說苑‧權謀》原文如下：



武王伐紂，過隧斬岸，過水折舟，過谷發梁，過山焚萊，示民無返志也。至於有戎之隧，大風折旆。散宜生諫曰：「此其妖歟？」武王曰：「非也，天落兵也。」風霽，而乘以大雨，水平地而嗇。散宜生又諫曰：「此其妖歟？」武王曰：「非也，天灑兵也。」卜而龜熸，散宜生又諫曰：「此其妖歟？」武王曰：「不利以禱祠，利以擊眾，是熸之已。」故武王順天地，犯三妖，而禽紂於牧野，其所獨見者精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