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徐謙‧物猶如此】 長興孝鵝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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唐朝天寶末年，長興這個地方住著一位姓沈的人家。沈氏家中養了一隻母鵝，母鵝下了蛋，牠在孵蛋時，腸子露出體外，很不幸的死亡了。圖／吳奕璠

文／林少雯

唐朝天寶末年，長興這個地方住著一位姓沈的人家。沈氏家中養了一隻母鵝，母鵝下了蛋，牠在孵蛋時，腸子露出體外，很不幸的死亡了。

剛孵化不久的小鵝，在母鵝身邊悲傷鳴叫不已，主人要餵牠，牠也不肯吃。小鵝心中有自己的主張，要為母鵝送終。牠先去啣來一張破舊的草蓆，覆蓋在母鵝身上，又啣了草糧陳列在母鵝面前，彷彿在進行一場祭奠亡母的儀式，並且對著天空悲鳴，最後悲傷斷腸而死。

沈氏看到幼鵝的舉動，驚異於幼鵝的孝心，感動之下，將小鵝的屍體裝進盒子加以埋葬。這隻與眾不同的幼鵝，因母亡悲傷而死，牠的孝行懿德傳頌開來，後人稱這座鵝墳為「孝鵝塚」。這則故事出自《寰宇記》，也被載錄於《人譜類記》。

清代官員李斯義點評道：一隻幼鵝，都知道孝順母親，做為人，該怎麼對待自己的父母呢？曾見過一個人喝酒吃肉，一邊玩笑嬉鬧，一邊在讀《禮》這部經典，擺出一副自以為是的高傲模樣，這樣的人是沒有人性可言。他若讀到這則孝鵝的故事，豈不羞愧而死？

鶴子也點評道：幼鵝的母親去世，牠竟悲戚痛心到如此境地，若母鵝尚存，母子一起生活，幼鵝不知會多麼依戀和孝順母親。有詩頌曰：



事死何如及事生，仰天泣血涕縱橫。

為兒舍命身難贖，泉下誰聞慟母聲。



這隻孝順的幼鵝，想必前生是一個孝順的人，否則一隻幼鵝怎能知曉人間對亡者的祭奠儀式？孝鵝的故事，真令人感慨！

與其父母死後才加以厚葬，不如生前有機會就要多孝順父母親。母鵝亡故，讓幼鵝仰天泣血，涕淚縱橫；母鵝為孵子而亡，幼鵝即使為母捨命也難再挽回母命。幼鵝追隨母親而去，牠在黃泉尋母的痛哭聲，誰能聽見？希望在黃泉路上，母子有緣重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