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遊藝筆記】 牛年說牛（上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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牛是人類最早馴服的動物之一。牠經過數千年的演化，逐漸變得溫順，開始為人類所用。在農耕社會，牛是人類最好的幫手，農忙時節幫忙耕地，閒時還能用作交通工具。圖／陳牧雨

文／陳牧雨

水牛精神

牛是人類最早馴服的動物之一。牠經過數千年的演化，逐漸變得溫順，開始為人類所用。在農耕社會，牛是人類最好的幫手，農忙時節幫忙耕地，閒時還能用作交通工具。

由於中國長期以農立國，因此，牛很自然地就成為人民最重要的財產、夥伴及朋友。

早期的台灣，原本只有野生黃牛，後來漢人陸續來台開墾，同時也從華南一帶引進了水牛。在荷蘭人占領台灣期間，傳教士達尼威爾引進了一百多頭水牛，贈送給台南地區平埔族的蕭壟社，並且教導他們進步的農耕方式。再加上鄭成功時代，為了鼓勵漢人到台灣墾荒，陸續引進更多的水牛，因此台灣在工業化之前，水牛成了台灣農村最常見的風景，水牛也成了台灣人最為感念的動物。這種與牛互為依賴的深厚情感，使得台灣老一輩的人，到現在還保有堅持不吃牛肉的習慣。

由於牛有堅毅、刻苦、耐勞、忠實、憨厚、簡樸等令人稱善的本質，因此台灣人也以這種精神作為自我期許或稱頌他人，並且把這種特質稱之為「水牛精神」。

春牛圖

在華人世界裡，有不少人在生活上遇到重大事件，如婚葬嫁娶，或是要遠行喬遷等，都會翻閱「黃曆」做為行動的參考。

「黃曆」也可以說是從前農民的行事曆，裡面不但包含了天文氣象、時令季節，還包含了每日生活中的禁忌以及指導農民耕種的時機，因此又被稱為「農民曆」。

「農民曆」裡面，照例都會有一張〈春牛圖〉及〈地母經〉。

〈春牛圖〉通常繪有一頭牛以及一位牽牛的「芒神」。牛的飾物顏色，「芒神」的位置及裝扮都有其特殊意義。比如「芒神」赤腳及褲管高捲，就代表當年雨水多，農民要做防澇的準備；反之雙足穿鞋則代表當年會有旱災；又如只有一隻腳穿草鞋，則代表雨量適中；戴草笠即天氣陰涼；不戴帽則炎熱等等。甚至牛繩的質地及顏色都有其特殊意義。

其實〈春牛圖〉是先民一種體貼善意的創作。因為以前農民有許多文盲，先民利用圖畫，讓農民們一看就知道其代表的意義，而據以做為生產活動的準則。

同時〈春牛圖〉兩旁則會羅列詩句稱為〈地母經〉，〈地母經〉是把早已寫好的六十首詩句與卜文，以六十甲子循環排列，一詩一卜，用作預徵該年農作物生產情況，以及整個社稷國家運勢的經書。

比如今年二○二一歲次辛丑，分配到的〈地母經〉是：

詩：

太歲辛丑年，疾病稍紛紛。

吳越桑麻好，荊楚米麥臻。

春夏均甘雨，秋冬得十分。

桑葉樹頭秀，蠶姑自歡欣。

人民漸蘇息，六畜瘴逡巡。

卜：

辛丑牛為首，高低甚可憐。人民留一半，快活好桑田。

「人民留一半」在疫情當下，看起來令人怵目驚心，好像也有些準確，不過占卜之術，其實並無科學依據，有時或有些巧合，但參考可以，不要太迷信，否則會無謂的干擾了正常的生活。

迎新送舊

今年歲次辛丑，生肖屬牛，送鼠迎牛，一元復始，萬象更新。期待新年新氣象。去年鼠年，人類被新冠病毒引起的疫情殘酷肆虐，付出極其慘痛的代價，希望這個災難，能在牛年裡得到完全的平息。同時我們應該從這種由野生動物傳給人類的致命瘟疫中學得教訓，了解人類的卑微，尊重生命，否則大自然的反撲力量，是超乎我們想像的強大及可怕。（待續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