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島嶼拼圖】 年終壓軸封箱戲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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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／詩庵

早期社會，每逢年關歲尾（農曆春節前），傳統戲班劇團為感謝戲劇祖師爺──田都元帥一年來的庇佑，團員們會在當年度最後一檔戲後，換下光鮮亮麗的戲服，再相繼穿著襯衣出場，把戲服收存放進「戲箱」，隨即封貼「封箱大吉」紅色字聯，一起祭拜祖師爺後，即可休假幾天。要想看好戲，需等到明年再見，稱之為「封箱戲」。過完新年，演出的第一場戲，會再隆重地打開衣箱，開始新年度的演出，稱之為「開箱戲」。

四、五十年前，歌仔戲在戲院演出的「內台戲」蓬勃發展時，每到年終將至與新年開春，熱鬧演出的「封箱戲」與「開箱戲」，可說是戲班劇團的年度要事。然而隨著歌仔戲退出內台戲演出後，這項傳統習俗便逐漸失傳。近幾年，明華園子團總會在歲末，回到屏東縣潮州鎮老家，演上一齣「封箱戲」，讓失傳數十年的梨園習俗再現風華，並酬饗地方的鄉親父老。

由於「封箱戲」是年終的壓軸戲，除了答謝「祖師爺」及當地聘請演出的廟宇神明，也是答謝觀眾一年來的熱情捧場，因此演出內容要求喜慶、吉祥、熱鬧、有趣、別出心裁。最常見到的戲齣，是搬演「雙出」和「反串」，又以角色反串最受歡迎。當觀眾看到自己熟悉的演員，扮演反差較大的角色時，那種新奇和刺激不言而喻，諸如唱老生的演花旦，而唱花旦的演花臉，甚至加入當代流行歌舞，就是要讓觀眾看得歡喜。

戲班劇團傳統的「封箱」儀式，大致有「淨台開場」、「跳加官」、「生旦淨丑」、「酬神封箱」等程序。首先由「四大天神」以鞭炮遍灑戲台四周，象徵除掉所有穢氣，迎接新的一年，接著由劇團中具有相當地位的丑角來演出「跳加官」，並隨場分送喜糖，取其「加官進爵，步步高升」的祝賀之意。

由於傳統戲班劇團特別重視行當，在進行重頭戲「酬神封箱」儀式之前，現場也透過《梁山伯訪英台》、《大唐元帥薛丁山》、《楊門女將穆桂英》等經典歌仔戲片段，將傳統「生、旦、淨、丑」的主要行當，展示在觀眾面前，最後進行封箱儀式。全體戲班成員將身上的戲飾、盔帽等行頭卸下，摺疊工整地收進戲箱後，在團主率領下，先面朝戲台外，合掌虔誠恭敬地向「天公」（玉皇上帝）行三鞠躬禮（或燒香祈拜），隨後轉身朝向戲台內雙手合掌，恭敬地向田都元帥神像行三鞠躬禮（或燒香祈拜），禮畢即完成儀式。演完「封箱戲」後，彷彿將戲台上的熱鬧收納於戲箱中，暫時歸於寧靜，也讓人更有一種期待來年開箱的企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