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走進大西南】湘西苗族的祖源神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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儺公儺母頭像。採集於一九三三年，典藏於中央研究院歷史語言研究所文物陳列館。 圖／出谷司馬

文／出谷司馬

「人類是從哪裡來的？」不同的民族對這個問題有著不同的答案，我們通稱這種探索祖先來歷的傳說為「祖源神話」。在猶太／基督宗教裡有著亞當夏娃的故事，在瑤族、畬族中有盤瓠的故事，而在湘西的苗族，則流傳著儺公與儺母的兄妹故事。

相傳儺公與儺母原本是一對兄妹，他們的父親是一名英勇的獵人。在他們居住的地方時常打雷，弄得大家心神不寧。

獵人爸爸有次碰巧抓到了雷神，就將雷神囚禁起來。可憐的雷神因為缺水而失去神力，在奄奄一息之際哀求兄妹在他身上灑水。兄妹兩不忍心，灑了點水在雷神身上，雷神頓時恢復了神力掙脫牢籠。

雷神送給兄妹一顆牙齒當成謝禮，並且告訴兄妹，未來將會有大洪水發生，要兄妹倆把牙齒種在地裡，就能躲過劫難。

說也奇怪，這顆牙齒竟然長出一顆葫蘆瓜。與此同時，雷神找來了雨神要向獵人復仇。大雨滂沱，地上淹起了大水，而兄妹倆躲到葫蘆瓜裡，葫蘆瓜就像一艘小船一樣，在大水中漂浮，兄妹倆也因此逃過了一劫。

過了許久，大水退去，兄妹倆爬出葫蘆瓜才發現世上的人都被淹死，只剩下他們兄妹二人。

為了繁衍後代，哥哥提出了要與妹妹結婚的想法，但是妹妹認為兄妹不能通婚，於是哥哥提出一個想法，兄妹兩人各拿一半的石磨上了兩座山頭，然後各自將石磨由山頭滾下。奇妙的是，這兩片石磨竟然在山腳結合在一起。哥哥認為這代表了上天認可他們成親的天意，於是，兄妹倆就結為夫妻。

婚後，妹妹懷了孕，但是卻生出了一團肉球，妹妹責怪哥哥，認為是他不聽勸告得罪了天神，所以才遭此報應。哥哥聽了，就將肉球切成碎片丟棄在屋外。沒想到第二天醒來，這些肉球的碎片竟然都變成了人，原本空蕩蕩的大地上再次充滿了人類。

湘西苗族將這對兄妹當成他們的祖先，稱他們為儺公與儺母。只要遇到糧食歉收或是瘟疫流行，苗族人就會舉行稱為「還儺願」的宗教儀式，希望藉由對儺公儺母的祭祀來祈求平安順遂。而對儺公儺母的崇敬，結合了苗族人祖源神話中的歷史記憶，從一對兄妹成為了數百萬湘西苗族人的祖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