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大江南北】長沙嶽麓書院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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嶽麓書院大門。 圖／吳鴻霖

文／吳鴻霖

大陸湖南長沙嶽麓山下的嶽麓書院，建於北宋開寶九年（九七六），歷經元、明、清三代，一九二六年定名為湖南大學，前門口有塊書寫著「千年學府」的匾額，從湖南大學紅樓步行至左前方的嶽麓書院，大約十分鐘路程。前門之後的建物，依次為赫曦台、大門、二門和講堂。

南宋乾道三年（一一六七），山長（即書院院長）張栻與朱熹同登嶽麓山，張栻建台於山頂，朱熹題名「赫曦」，有觀日之意；赫曦二字出自屈原〈離騷〉：「陟陞皇之赫戲（戲：通曦）兮，忽臨睨夫舊鄉。」清乾隆五十五年（一七九○），山長羅典建前亭（台）於今址，道光元年（一八二一），山長歐陽厚均改稱赫曦台，意在緬懷朱、張兩人。嶽麓書院內有祠堂，現今的赫曦台為戲台，而嶽麓山頂的觀日台，是兩層樓鋼筋水泥的平台與涼亭。

大門始建於北宋，曾名為中門或黌門，祥符八年（一○一五），宋真宗召見山長並賜「嶽麓書院」匾額。現存的大門建於明代，清代重修，嘉慶十七年（一八一二），山長與貢生合撰門旁對聯：「惟楚有材，於斯為盛」，貢生是秀才優秀者，上聯與《左傳．襄公二十六年》：「雖楚有材，晉實用之」有關，下聯語出《論語．泰伯》：「唐虞之際，於斯為盛。」

二門左右的教學齋、半學齋和嶽麓書院歷史陳列館，都是一層樓重建的清式建築，長約七、八間教室。右側半學齋是師長的住所，齋名源出《尚書．說命》：「惟教學半……教然後知所困，是學之半」；嶽麓書院歷史陳列館內的圖文，詳細介紹一千多年來書院的演變、歷屆的山長、來訪的學者與傑出的學生。

清代曾國藩和左宗棠等人，年輕時都曾在此念書；劉蓉〈習慣說〉：「一室之不治，何以天下國家為？」收錄於現今國中九年級國文課文中。道光十六年，二十歲的劉蓉入讀嶽麓書院，師從歐陽厚均，著有《養晦堂文．詩集》等書，官至陝西巡府；左側教學齋門口的對聯：「業精於勤漫貪嬉戲思鴻鵠，學以致用莫把聰明付蠹蟲」，導覽員介紹，教學齋是院生的宿舍，每月初一、十五兩天，山長講於堂，其餘的日子學生習於齋。

二門後方的講堂為「朱張會講」之地，又稱忠孝廉節堂，兩側牆上忠、孝、廉、節四大字的石刻，是晦庵朱子手跡，旁有清代學規等刻石。當年，朱熹與張栻坐在講台兩張椅子上，以討論或辯論的方式講學，前面的學生或坐或站，盛況空前。

講堂後有御書樓和屈子祠，御書樓是古籍圖書館，藏書五萬多冊；嘉慶元年（一七九六），屈子祠建於書院北側，二○○六年改建於現址。書院北側的文廟占地寬廣，大成殿宏偉堂皇，船山祠、六君子堂等六間祠堂，每間約教室的一半；新建的屈子祠像一座紀念館。

真正的屈子祠在汨羅，二○一八年七月，筆者再訪汨羅，汨羅江邊玉笥山麓的屈子祠，已改名「屈子文化園」。

書院南側的碑亭和碑廊，展出唐代至現代的石碑，北宋米芾遊麓山時，亦曾臨習青石刻成的〈麓山寺碑〉。

嶽麓書院是宋代四大書院之首，也是中國大陸保存最完好的古代書院。今人來到幽靜的麓山下，不妨走入書院，觀賞古人教學與求學的場所，親自領略流傳一千多年的學風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