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歷史探源】女子留學教育的先驅

admin

文／石隱

每年，許多負笈遠遊的學子步出國門，到異地求學。留洋在今天，早已不稀罕了，但在滿清末期那種陳舊的年代裡，卻是十分新鮮的事，尤其是第一位中國女留學生。

甲午戰爭之前，私費留學歐美的人極少，女留學生更是鳳毛麟角。現在知道的僅有四人：金雅妹、許金訇（Hü King-eng 音譯，或有譯「柯金英、何金英」）、康愛德、石美玉。

第一位中國女留學生金雅妹，生於同治三年（一八六四），寧波人。父親是當地的牧師，在她兩歲半時，父母不幸雙亡，由寧波長老會的麥克加特博士收養。光緒七年（一八八一）赴美學醫，而當時中國的婦女還是金蓮纖纖，大門不出、二門不邁的時代。

她以第一名優異成績畢業於紐約醫院附設女子醫科大學，成為中國第一位獲得大學畢業證書的女性。畢業後繼續研究實習，曾在紐約醫學雜誌上發表報告，引起醫界人士的注意。

光緒十四年（一八八八）金雅妹回國，在廈門、成都等地行醫，光緒三十三年（一九○七），獲直隸總督袁世凱的幫助，設立醫科學校，訓練護士。

金雅妹的婚姻並不如意，終其一生矢志專心服務社會。民國二十三年（一九三四）在北平去世，享年七十歲。

許金訇，福州人，依當時的習俗必須纏足，然而她的父親參加教會，觀念較新，堅決主張放足，這在當時是極為難得的事。

進入福州教會女塾讀書後，她對呆板的功課並不感興趣，又轉入福州婦女醫院學醫，院長非常讚賞她的聰穎及同情心，這對她來說，真是「得其所哉」。

十八歲那年，經由院長介紹，獲得婦女海外傳道協會的資助赴美進修。四年後大學畢業，她又進入費城的女子醫科大學學醫，讀了三年，因為父親重病而回國。光緒十八年（一八九二）二度赴美完成學業，畢業後實習一年，光緒二十一年（一八九五）歸國，在教會設立的福州婦孺醫院服務。

光緒二十四年（一八九八），許金訇女士受李鴻章委派，赴倫敦出席世界婦女協會。她是中國在國際上的第一個女性代表。光緒二十五年以後，她又主持福州的馬高愛醫院，肩負兩個醫院的院務，奔走忙碌，備極辛勞，至民國十八年（一九二九）去世。服務社會三十餘年，為中國訓練出不少濟世救人的醫生。

康愛德是同治十二年（一八七三）在九江出生，他的父親因長久以來盼望有個兒子，所以對這排行第六的女兒非常失望。八字推算的結果指出，留這孩子在家，則得子之願難償。於是她的父母把她許給鄰家做童養媳，並且即刻過門。

惡運並未因此解除。她的婆婆請了瞎子相士來算命，說她命犯天狗，婚姻不利，婆婆覺得非常為難，正在無可奈何的時候，一位外國女傳教士昊格矩（Gertrude Howe）願意收養她，她終於有了棲身之所。

康愛德逐漸長大，在昊格矩辦的女塾讀書，九歲時曾到舊金山，接著又隨昊格矩回重慶。兩年後，由於當地發生反教運動，教會的經營全被損毀，許多傳教士避入巡府衙門。渡過這次危難，她們重返九江。光緒十八年（一八九二）昊格矩回國，並帶了三個中國男孩與兩個女孩一同赴美。

這兩個女孩就是康愛德與石美玉。她們一起進人密西根大學習醫，光緒二十二年（一八九六）以優秀的成績畢業後，立刻攜手歸國。康愛德在九江行醫七年，一度代表中國婦女出席光緒二十五年（一八九九）的世界婦女協會。

康女士有一次為南昌巡撫夫人治病，效果很好，南昌人對她非常信賴，於是在當地人士資助下，設立醫院。她一面照顧病人，一面從事女醫士的訓練。

光緒三十二年，她又到美國西北大學、芝加哥大學和英國的熱帶病院攻讀文學和醫學，宣統三年回國，繼續主持南昌院務，至民國二十年（一九三一）去世。

石美玉是湖北黃梅人，道光十一年生（一八七三）。由於父親在九江主持教堂，母親興辦女塾，她從小在九江長大。八歲前接受母親的教育，八歲以後到昊格矩那裡讀了十年書，和康愛德成了好朋友。兩人一起出國，一起回國，一起在九江行醫。石美玉女士擅於交際，獲得許多外國友人的資助，在九江建立一座較大的醫院，康女士去南昌之後由石女士獨力主持。

她不斷擴充醫院，照顧更多的病人、訓練護士，並將英文醫學書籍翻譯成中文，為後來的人開拓了一條捷徑。民國九年（一九二○），石美玉女士又在上海設立醫院、藥房以及護士學校。

這四位中國最早期的女留學生有一個共同的精神──濟世救人，她們的人數雖少，對往後女子教育的影響卻極大。由於她們在社會上忠誠服務，使大家對女子教育有了實質的認識，開創了女子留學教育的先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