社論--社維法與言論自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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近來因台大蘇宏達教授批評故宮政策遭到約談一事，引發社會議論，許多民眾因在群組上轉貼批評政府的言論，遭警方以違反《社會秩序維護法》到家送單後帶回警局約談，俗稱「查水表」。讓人想起四十年前警備總部動輒約人的情事。

蘇宏達教授於前年十一月在他的臉書粉絲專頁上傳影片，批評故宮三階段藍圖政策，卻接到警方刑事通知書，挨告違反《社維法》，但他認為，社維法的追訴期只有兩個月，政府卻以查水表的方式意圖封殺言論自由，以後誰敢批評政府，人民要如何對抗極權。後來士林地方法院作出裁定，認為他的影片是個人意見與合理評論，屬言論自由範圍，裁定不罰。

士林地方法院的裁定書還說，故宮典藏、展示的歷代古文物及藝術品，兼具文化保存與社教功能，故宮院長接受媒體專訪論及未來發展，涉及政府政策，攸關公共利益，屬可受公評之事，並未構成散布謠言。即便是引起不特定人瀏覽、回應、分享或是討論、爭議，也難以認定會使聽聞者產生畏懼、恐慌等負面心理，故本案與「假消息」構成要件不符。

近日警方的查水表案件超過百件以上，主要是行政機關檢舉或是警調主動以「打假消息」為名辦案，動輒約談平民百姓。日前就有一位單親媽媽透過在野陣營開記者會，因為轉貼立委高金素梅的質詢影片，就收到北檢傳票，說她觸犯《農業金融法》，有可能裁罰五年徒刑、一千萬元罰金，嚇得她天天失眠。這是標準的警察國家效應。

近年來由於網路發達，網路亂象叢生，難免有一些謠言在網路上流竄。尤其碰到選舉，民眾除了會轉傳相關的影片之外，也會抒發對政府或在野黨的不滿言論。民進黨在九合一選舉大敗之後，把敗選責任歸咎於境外網軍，打「假消息」成為執政黨的重要選戰策略，也成為蔡政府重要的施政目標。於是許多行政機關紛紛檢舉網路謠言，去函要求檢警偵辦，形成查水表浮濫的事件。

查水表的動機固然在防止謠言的擴散，但打擊言論自由的寒蟬效應卻是明顯而確切。過去行政部門對於一些謠言或不實批評，最多就是發個新聞稿或是透過部門發言人澄清。公權力大張旗鼓的到民眾家中查水表，不僅不符比例原則，更徒增人民的恐懼。何況從實際法院的裁決來看，因為謠言必須以造成社會恐慌為條件，被查水表的案例中絕少有成案的例子，顯然公權力是用牛刀殺雞。相對的，在野黨或平民百姓卻沒有公權力可以行使，形成不對等現象。

最值得爭論的是政府透過各機關養網軍，其嚴重度超過民眾轉貼文章何止千百倍。卡神楊蕙如散播假消息，甚至以惡毒文字汙衊間接造成大阪處長蘇啟誠自殺事件，至今政府卻百般撇清迴護。農委會還有一四五○網軍、駐日代表謝長廷的新文化基金會也培訓網軍，打擊對手。這是網路時代更值得重視的亂象，但行政機關卻因為政治立場坐視，甚至還鼓勵。

行政部門以《社維法》為名查水表，造成人民心理上的恐懼，更嚴重引發言論自由的寒蟬效應。政府應該有所節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