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觀點評述】兼聽與偏信
文/嚴陽兼聽與偏信是兩個相對的概念,前者說的是一個人能虛心聽取各方意見,後者則是一個只願聽取自己想聽的意見。這兩種做法必然會帶來不同的結果:兼聽則明,偏信則暗,當一個人能夠聽取不同意見,自然會耳聰目明,保持清醒的頭腦;反之,則有可能閉目塞聽,做出錯誤的判斷。一千多年前的唐朝,唐太宗與魏徵君臣二人,就曾為這個問題進行深入探討。
唐朝吳兢在《貞觀政要.論君道》記載:
貞觀二年(六二八),太宗問魏徵曰:「何謂為明君暗君?」徵曰:「君之所以明者,兼聽也;其所以暗者,偏信也。《詩》云:『先民有言,詢於芻蕘。』昔唐、虞之理,辟四門,明四目,達四聰。是以聖無不照,故共、鯀之徒,不能塞也;靖言庸回,不能惑也……隋煬帝偏信虞世基,而諸賊攻城剽邑,亦不得知也。是故人君兼聽納下,則貴臣不得壅蔽,而下情必得上通也。」太宗甚善其言。
唐太宗為什麼向魏徵詢問什麼是明君、什麼是昏君?顯而易見,他很希望自己成為明君,避免成為昏君,在史冊上留下光采的一頁。但對於明君與昏君的根本區別在哪裡,不是十分清楚。魏徵給了清晰的答案:關鍵在於為君之人對於不同意見的態度。前者能夠兼聽,後者則是偏聽偏信。同時魏徵以歷史為鏡,舉唐堯、虞舜因為兼聽,即便是像共、鯀也不能蒙蔽他、迷惑他,來證明兼聽的價值;以秦二世胡亥偏信趙高、梁武帝蕭衍偏信朱異、隋煬帝楊廣偏信虞世基,導致天下大亂,甚至江山易主,來說明偏信的危害。
任何人的知識、經驗與腦力、體力等都是有限,而這決定了一個人的知識結構與聽聞,必然存在著種種的不足。因此,廣開言路,擴大聽聞,以更多地了解各方資訊是很重要的。當我們對身邊的人和事有全面深刻的了解,就此基礎作出的決策,相對會更加明智與正確。相對的,在個人見聞非常有限的情況下,還又偏聽偏信,最終會因被蒙蔽而害了自己。
為什麼像秦二世、梁武帝、隋煬帝等帝王會偏聽偏信,這是讓我們感興趣的問題,這與奸邪之人善於揣摩聖意並投其所好有關。如梁武帝、隋煬帝想盡情地享受生活,不想被政事打擾的時候,朱異、虞世基們將發生叛亂一類的事壓下不上報,上位者因此喜笑顏開,依舊醉生夢死,可以說,正是昏君與奸臣的相互配合,才會上演中國歷史上那一齣齣的荒唐大戲。
唐太宗可說是中國兩千多年封建社會少見的明君,而他之所以能夠成為明君,與他懂得以史為鑑,努力兼聽、避免偏信有關。可惜的是,在諫臣魏徵過世之後,因為少了一面鏡子,晚年的唐太宗「漸惡直言」,以致他也因為偏聽偏信犯下了某些錯誤,如出兵高句麗等。而這,是不是讓人感到遺憾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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